*七夕贺文但是七夕这天正好写到了不太高兴的部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凑活看吧,还能离咋的。
*吴风×谭嘉木,ooc。
*这部分的BGM可以配樱花树下,上的话大概就是天才白痴梦,哎粤语歌手真惨。
自从吴风回了他一条短信之后,谭嘉木的生活忽然变得更有意思了,他更加积极地跟吴风分享每一时每一刻,这次带上了图片,奶茶店的狗是金毛,银杏的叶子哗啦啦地落,火锅粉里面鲜红的小米辣,共享单车停在路灯下,谭嘉木走在树影里。
最后他问,天气冷了,你好吗。
这是第一次小家伙在短信里要求他回答,时间本来没有意义,但手机里的图片一张一张叠在一起,缓缓地流动成了四季,吴风捏着拳套,坐在了拳台上,用一根手指慢慢地打字。
我很好,训练很累,饭不好吃,明天有比赛,所以现在要去睡觉了。
他按照谭嘉木的方式来回答,还拍了一张训练室的照片。
那张照片毫无水平,光线昏暗构图混乱,勉强知道那是间不太大的屋子,床就在旁边,被子乱糟糟地堆在一起,外卖袋子还敞着,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去扔。
谭嘉木立刻就心疼了,他拼命克制自己给吴风打电话,他们还从没打过电话,而且现在很晚了。他睡得不好,第二天早早起来了,今天没有课,他小心翼翼地给吴风发短信,问能不能过去看比赛。
吴风给他打过来了。
他差点就没捏住手机把它扔出去,他正坐在学校的小喷泉前头,虽然还没到开喷泉的时间,但昨天晚上这东西滋水滋的可欢了,现在凹下去的池底积了很多水,他抖抖索索地划开屏幕,吴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喂。”
现代科技真神奇,谭嘉木没头没脑地感谢贝尔,接着就想起了吴风高高大大的身影,还有他的拳头。
“嗯,你……你好?”
他没叫大哥,表现已经非常不错。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为他这种奇异的疏远,明明已经发过几千条短信,一开口却要说你好吗?
“如果要来,记得带身份证。”
明明给了他地址,还教了他怎么走,但谭嘉木一下公交车,还是看到了吴风,现在天气确实已经凉了,姑娘们的短裙变成了长裙,叶子落在吴风肩头,在谭嘉木想要去帮他摘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要他的电话号码了。
他居然真的掏出了手机,谭嘉木有点委屈,这人明知道自己已经要来了,就不能拒绝一下吗。
谭嘉木也不向前走了,站在站牌这头玩垃圾桶,仿佛垃圾桶能给他世界生命大和谐的答案。
吴风本来想给他打个电话,按照他出发的时间,现在是该到了,但谭嘉木一下车直奔垃圾桶,不知道的还以为垃圾桶叫吴风。
“不想看了吗?”
谭嘉木被他吓了一跳,他回身去看那个小姐姐,脑袋却被掰了回来。
“你是来看谁的?”
吴风的手搁在他脑袋上,有点像砖头,特别沉,谭嘉木在短信里撒娇卖萌跑火车,现在面对着接近一米九的社会大哥,整个人都有点转不过来弯了,鹌鹑似的缩着肩膀,眼神不断往上飘。
“……吓着了?”
谭嘉木跟在他身后走,忽然听见这一句,顿时也顾不上再次感受社会大哥威武雄壮的内心冲击,赶紧快走两步去拉他的胳膊,吴风的肌肉绷紧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谭嘉木狠狠心,没撒手。
“不是,你不吓人,是我挺久没见你,总觉得你跟我差不多高。”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不够似的,扯着吴风的外套袖子使劲拽了两下表示坚定。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到门口,谭嘉木掏出身份证,被扣上了个工作人员的牌子,跟着吴风一起去了休息室,谭嘉木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眼神乱飘的同时又端端正正坐好了看吴风做赛前准备。
“你为什么忽然打拳了?”
吴风换好了衣服正在缠绷带,他看起来瘦了一些,但肌肉线条流畅,现在脱掉了上衣反而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饱满凶悍了。
“因为比追债赚得更多。”
他们俩相遇的时候吴风一手拎一个人往面包车里扔的情景谭嘉木记忆犹新,只是刚要再问就有人打开门走进来叫吴风了,这时候吴风后知后觉地回过头。
“你不晕血吧?”
谭嘉木自己想了半天,职业拳赛有达到需要问晕不晕血的程度吗,他带着疑问从另一边走,刚打开门就听见了人群的尖叫和欢呼。
场馆内很热烈,有激动的人群,有漂亮的小姐姐举牌,他在电视上看比赛也从没看过拳击赛,此时只觉得很新奇,吴风上台后就不再看台下,专心致志地热身,一下子让他的心情由兴奋转成了紧张。
谭嘉木被气氛鼓动着,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当时荆浩拉他入伙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很野,不过是长了一副骗人的样子而已。拳击运动会激发人内心的原始野性,现在他盯着自己支持的拳手,内心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吴风此时显得跟这个热烈欢闹的场馆格格不入,他表情仍然凶悍,但是在谭嘉木看来,就是那副奶里奶气的样子,他皱着眉把牙托咬进嘴里,整个人都透露出不情愿。
挨打是很疼的,他们这些小高中生打架造成不了很大的伤害,但他自己也挨过打,谭嘉木想,那时候他恨不得把对面打他的家伙大卸八块,因为太疼了,所以吴风也怕疼吗?
双方致意,裁判扬起手,比赛开始了。
他没有完整地看过比赛,原来对方都被打成那样了还得站起来打满回合,忽然想起来吴风问他,晕血吗。
赛后谭嘉木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吴风出来,那副不情愿的表情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他皱着眉往自己嘴里塞棒棒糖,于是这个场景又有点好笑。
“在想什么?”
“我也要吃棒棒糖。”
“给你给你。”
吴风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巴,谭嘉木挑挑拣拣,选了个荔枝味的放进嘴里,两个人从俱乐部往回折,眼看着就要到车站了,他想起来自己昨晚上收到的照片,眼睛转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借口去吴风那儿看看,总不能说想吃吴风剩下来的外卖吧?
“会坐车吗?”
“我想去你那儿看看,我都给你发过那么多照片了,你连我们寝室的小蟑螂都见过,我想看看你那儿。”
“没什么好看的。”
吴风嘎嘣嘎嘣地嚼糖,想抽烟老板又不许,他吃糖吃得牙疼,现在整个人也累得要命,小朋友怎么这么不懂事?他用凶巴巴地眼神试图把这个胆小鬼吓回去,他都看见了,谭嘉木看着他对手的眼神。
“不行我要看,而且你都累了,我要送你回家!”
社会大哥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眼,把谭嘉木这个白斩鸡扫描似的称了称斤两。
“别看不起人行不行?”
谭嘉木叉着腰,差点让吴风的眼神气死,没想到他却笑了。
“那你送我回家吧。”
他们走去另一个站牌等车,谭嘉木这回得到了独处机会,在空旷的车厢里絮絮叨叨地问大哥问题,吴风的体型加上刚才被对手蹭了一下脸,车厢后面硬是没什么人敢过去。
“打拳赚得真的多吗?”
“多,可以卖票,还会开盘设赌局。”
“那你以前怎么没打?”
“以前没欠这么多钱。”
“啊?”
谭嘉木愣了一下,他从没仔细考虑过吴风以前是做什么的,社会大哥就是社会大哥,金链子和纹身必不可少,但吴风刚才都光膀子了,也没露出个小龙小老虎,中间加个米老鼠什么的。
“我爸欠老板钱还想跑,让老板砍死了。”
“都砍死了……”
“父债子偿,今天那人看见了吗,他必须把回合打满,不能被击倒,因为他也欠了钱。”
“那你们一场赚的钱应该挺多吧……”
“没老板利滚利滚得多。”
“这也太……”
吴风没听他说下一句,拽着他换了一辆车,重新上车以后就没那么宽裕了,他坐着,吴风站在他面前拉着吊环,谭嘉木表情苦巴巴的,想让吴风坐下,但被瞪了一眼就老实了,只能继续找他说话。
“你会输吗?”
“暂时不会。”
“什么叫暂时不会啊……”
“因为我打起来好看。”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谭嘉木仍然担心他有一天也要去做那个打满回合还不能被击倒的人,越说越难过,不自觉地拉住了吴风的外套下摆,吴风往下看了他一眼,嘴边露出个笑容来,谭嘉木没见过他笑,连见都只见了两次呢,吴风一笑他有点恍惚,接下来那句话冲击力就更大了。
“可以去卖屁股。”
谭嘉木一口气没上来,剩下的路上都被不上不下地噎着,一直到两个人去了吴风家里,他自告奋勇去推门,差点被灰呛死。他在那儿咳嗽,吴风收拾了屋里的外卖盒,伸手抹了一下那个并不太规范的拳台,看着手心里的脏污,没请那个小学生进来。
“看过了?”
“嗯。”
谭嘉木闷闷地应声,他已经猜到吴风要干什么了,看比赛,讲过去,来家里,他甚至能猜到这人要怎么说,大概是天差地别,并不相配。
“可我还是很喜欢你。”
他有点固执地觉得,吴风怎么这么坏呢,他就是喜欢一下,都不许。
“过两天就好了。”
谭嘉木瞪着吴风,他把喜欢这件事情,说的仿佛是自己生了个什么并不太重要的病症,吃药都不需要,过两天就好了。
“反正你都看过了,自己回去吧,我累了。”
那天以后吴风的手机照样在响,谭嘉木的短信增加了一些生活小窍门,和淘宝链接,他给吴风推荐了很多便宜好用的生活用品,而吴风一样都没买。
小家伙看起来还是没明白,他不需要生活好起来,无论输赢,回合都要打满,过程快不快乐不重要,只要做到了“不被击倒”一项,其他的就没什么关系。
只有小孩子才在乎糖的口味,他只是想抽烟,而教练又不允许。
所以这一天吴风又买了好大一包棒棒糖,含了一颗在嘴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出了直至灵魂的质问,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才全买这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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