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你推理呀,像你这样的海外赤子,好容易回来,能不在第一时间,亲吻一下故乡的热土吗!
他们明天上岸补给,李懂掰着手指头,坐在床上数他们自从上次从青岛起航,经过了多少个岛,航行了多长的路程,护送了几个商队,救了多少人。
数了一个多小时。
顾顺洗衣服都回来了,发现他还在数,笑得坐地上起不来。
“你怕是要笑死哥,好继承哥的遗产。”
“呸!怎么说话呢!”
李懂眼睛一瞪,兔牙一呲,像是要咬人。顾顺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滚到床上去贴着他躺下,小腿勾着小腿,把俩人缠在一起。
“没事儿,哥不死哥的财产也都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啧,没完了是不是?”
李懂把手伸到背后去抓他脑袋,但不行,顾顺刚把头给剃了,张天德出品,一号板寸,除了给佟莉剃的那个“有层次的板寸”之外,其他人找机枪手剃头一律是这个发型,结局就是抓了半分钟,跟给人挠痒痒似的,于是他揪住了顺子的耳朵。
“啊啊啊啊杀人了!”
“让,你,瞎,说。”
“我以后不瞎说了。”主狙把三根手指举到兔子面前,声音沉静地发誓,没错,顺子哥就是这样的男子汉,能屈能伸。李懂终于把手松开了,他揉了揉耳朵,确实是自己的错,不应该瞎说。
气氛一度有点尴尬,顾顺用脸颊蹭了蹭观察员的后脑勺,然后靠上去,口齿不清地问他:“明天上岸了想干嘛?”
“在沙滩上坐一会儿。”
“就这啊。”
顾顺捏了捏兔宝宝柔软的耳垂,李懂回过头瞪了一眼,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他。但这个姿势太累了,没等顾顺屈服,他就又躺回了枕头上,还调整了一下姿势,往顾顺那边靠了靠,又开始掰手指头:“第一,我们都四个半月没上岸了,上回任务不算,那不是我国领土。第二,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多幸福啊。”
他还晃了晃脑袋,声音美滋滋的。顾顺要被他可爱死了,无声狂笑,像个傻子。
晚上李懂像是个要去春游的小孩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从这头骨碌到那头,两张床拼一起不够他舞蹈,差点掉下去。顾顺扯着他后腰的衣服把他拽回来,拍了一下露出来的肚皮,想吼他又憋不住笑,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家长管不住孩子,因为可爱啊。
“行了,你再这样明天靠岸我也不叫你,让你睡过去。”
李懂回过头来,表情都凝固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场景,顾顺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错了,俩手不知道往哪儿搁,最后捂住了观察员儿的眼睛。
观察员的睫毛在手心里扑腾了几下,最后闭上了眼睛,有点委屈地开口问他:“你真不叫我?”
“我叫你,刚才我吓唬你的。”顾顺赶忙补救。
“你怎么能吓唬我呢?”
“哥错了。”反正最后就是我的错,我先认了还能获得宽大处理,顾顺一只手捂着他眼睛,一只手把他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脑门哄他:“睡吧。”
第二天早晨顾顺起来发现俩人睡得跟皮皮虾似的,要不是李懂拽着他短裤他一定得拿手机拍个照片。
“李懂。”
“到!”
“起床!”
他都没睁眼睛,直线出门刷牙去了,这得亏走廊上没人。洗漱完的俩人出门准备执勤,发现天线宝宝已经在那儿了,光着膀子正刷甲板,李懂的兴奋劲儿也上来了,脱了衣服俩人一块儿刷,等他们俩刷完了顾顺舀了桶干净水,把俩小傻子都冲干净了。
“天线宝宝?”
“哎。”庄羽应声回头,询问地看着狙击手。
“你看看人家!李懂!叫你个兔宝宝就跟要你的命一样。”顾顺痛心疾首地控诉搭档,多么不亲切,多么不利于队友团结。
刚才还低头擦铆钉的李懂抬头,一抹脸上的水珠,淡定地问他:“你是不是皮痒?”
“太他妈凶了嘤嘤嘤。”
“顺子哥你能别这么说话吗,还嘤嘤嘤哈哈哈哈哈。”庄羽在旁边看热闹,差点去抓一把瓜子儿。
“管着吗?”顾顺不假哭了,“是不是想挨打?”
“不想。”
天线宝宝迫于主狙的淫威,回屋洗抹布,顺便跟队长告状,发现队长正在跟副队激烈争论到底船上适合种什么蔬菜,一拐弯又碰见了石头和佟莉——并没有激烈争论,佟莉一票否决了石头买十斤糖囤着的建议。
最后中华好大夫陆琛摸了摸他的肩膀,觉得他刚才太累了给他来了套大保健,赠送拍痧,把他都拍哭了。
天线宝宝带着一身伤痕抹眼泪,只想蹲在船头等靠岸,谁也别跟他说话,心很累。
接近中午的时候临沂号终于进港靠岸,虽然只是南海的众多小岛中的一个,但那是上岸啊!而庄羽作为一个刚刚从晕船中恢复过来的新兵,没兴奋三分钟发现世界在晃动,他又开始晕岸了。
队长去买种子,石头去买糖,李懂坐在沙滩上玩螃蟹,顺便看着天线宝宝别让潮水冲走了。等他终于把那个小螃蟹玩得晕头转向,一脑袋扎进沙子里再也不动了,忽然发现顾顺也没去逛,而是堆了个城堡。
“把你那螃蟹拿过来。”
顾顺捏着螃蟹屁股,把他扔进了沙子迷宫,拍拍手上的沙子,去拉兔宝宝的手,俩人再合力把庄羽翻个面,晒得均匀点。
顾顺牵着自己的观察员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会之后终于听见李懂说:“热。”
“不在祖国的热土上再待会儿了?”
他翻了个白眼,挣脱了顾顺的手,风一样地跑了。
“啊?”
嘤嘤嘤,顾顺面无表情地脱下鞋倒了倒沙子,拔腿就追,小矮个的兔子,还能跑过他是怎么的?
最后俩人累得在小卖部门口喘粗气,里面的大爷看他俩可怜,还挪到门口给他俩摇了会儿扇子。
“大爷要俩冰棍儿。”
“都有什么味儿的?”李懂凑过来盯着冰柜。
“就一个味儿,甜味儿的。”
大爷笑呵呵地从箱子里拿出俩老式冰棍,李懂剥开包装纸,舔了一口,瞎说,明明是大白梨味儿的,大爷你自己做冰棍都不知道啥味儿的?
大爷表示不知道,一块钱一根,给钱。
“冰棍涨价了,我上次吃这个五毛。”俩人坐在冰红茶遮阳伞底下开吃,顾顺看熊猫似的看着冰棍,仿佛能看出花来,李懂把冰棍凑过去跟他干杯,用手背给他擦了擦眉毛上的汗。
“那你才应该亲吻一下祖国的热土,冰棍都涨价好几年了,顾顺顺同志。”
“祖国的热土能把我烫死。”顾顺把最后一口含进嘴里,用力咬着甜味的木棍,含糊不清地继续说:“而且自己在街上走,哪里想得起买冰棍,也就跟你,怕你热给你买冰棍吃。”
他看着李懂吃冰棍都觉得幸福,也可能是他对食物那个虔诚的样子很打动人,吃完了还恋恋不舍地舔了一下嘴唇。
“再买一根?”
“不吃了,吃多了下次吃就没那么好吃了,下次来了再吃。”
李懂抬起脸来笑了,他俩坐在这块小小的阴凉底下,像他说的,在我国领土上。也觉得有点幸福了是怎么回事儿?那我亲一下,应该,挺符合气氛的。
啾。
李懂愣住了。
哎呀没亲够。
这回顾顺站起来,捏着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亲了一次。
兔宝宝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哎呀太好亲了,再来一下。
刚要再再亲一下的时候李懂终于反应过来,一手擒拿,把主狙撂倒了。
“小懂,这就是……呃……啊……你的不对了……”
“对不起……”
李懂伸手去拽他,拽了一下纹丝不动,顾顺冲他眨眨眼睛:“我摔倒了,要李懂亲亲才能起来。”
顾顺都准备好李懂害羞到逃跑了,没想到他一脸认真地半跪在他身边,吧唧在他脸上来了一口。
顾顺愣住了,他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啊……”
“起来吧,祖国的热土。”